chapter0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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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023
溫彌跟鐘譽的再一次見面是在雲山療養院。
言貞帶溫彌來雲山療養院參觀, 她解釋，這座療養院是言家跟閔家聯姻成果之一，還有一個成果是閔家入股榮信銀行。
而榮信銀行的主要控制人之一是溫彌母親蘇明婉。
言貞帶溫彌在療養院轉了轉, 觀賞許多幽美景色, 突然，她接到一通電話, 溫彌瞥到來電人是—笑面虎。
言貞嗓音由高冷變得甜蜜，唇角揚起甜的膩人的假笑，“老公，有事嗎？我跟彌彌在療養院參觀，如果你有事，我立刻回家陪你！”
言貞甜膩假笑的模樣引得溫彌一笑。
原來高高在上的言小姐在面對未婚夫時也是兩副面孔。
這個念頭沒有持續太久，忽然想到什麽, 溫彌慢慢壓下上翹的唇角，表情變得淡然無波。
閔荀在跟圈內好友一起吃飯, 到了約定給未婚妻打電話維系感情時間，他開了免提。
言駿也在場, 聽到妹妹甜膩膩的聲音，有點頭皮發麻。
閔荀倒是接受良好，含笑說：“沒有事, 就是有點想你，我跟大哥都在會所打牌, 你要過來嗎？我讓大廚提前幫你煲湯。”
電話掛上，言駿平覆過來，說：“彌彌也在雲山療養院？”
閔荀點點頭, “彌彌跟貞貞在一起，出不了事。”
言駿眉眼陰沈下來。
如果他沒記錯, 鐘譽的母親就在雲山療養院治病。
這個溫彌，到底想幹什麽？
言貞去了會所跟未婚夫一起喝湯，溫彌沒興趣跟他們一起打牌，自己在療養院轉著玩兒。
療養院占地極大，整座雲山都是它的觀景園，綠湖是它的內湖，風景蔥郁秀美，空氣透著濕潤的水汽和清雅的植物清香。
她沒想著去見鐘譽。
鐘譽見到溫彌時，溫彌正在跟言駿打電話。
溫彌餘光瞥見鐘譽，她往半山腰的四角亭方向走，還是想避開他。
自從打了那通“恩斷義絕”的電話後，他們再沒有任何聯系。
“我心裏有數，我不是因為他來療養院，是阿貞帶我過來的。”溫彌輕聲解釋。
言駿聲音低沈，“彌彌，顧家都開始準備你跟顧先生正式的婚事，你得對兩家人的努力負責，也得為老首長的面子負責。”他叮囑，“既然決定聯姻，就別做讓人誤會的事。”
溫彌點頭，掛斷電話。
鐘譽慢慢走過來，“來參觀？”
他沒有自戀到覺得溫彌是特意過來找他。
溫彌不否認，溫和道：“這裏建設得很不錯，我打算對這裏投資。”
她還是想逐步劃開跟鐘譽的界限。
鐘譽想起他跟她的第一次牽扯，也是因為一次投資，他溫柔說：“需要我幫你嗎？”
他站的地方比溫彌低，略微仰頭看她，“我可以在蘇總不察覺的情況下幫你投資。”
溫彌不覺得他在生意上可以幫到她，淺聲，“學長，我馬上就會跟顧煥亭結婚，結婚之後，我媽不會再控制我的資金管理。”
鐘譽聽出她潛在的拒絕。
她在跟他劃開距離。
但他怎麽甘心？
不但因為覆仇，還因為其他—
鐘譽望她一眼，而後眼眸低垂，輕聲說：“好，我知道了，我不會再纏著你。”頓了頓，他低聲說“你不用擔心別人會誤會什麽，我們之間只是君子之交，本來就沒有什麽。再說—”他苦澀笑了笑，“本來就是顧總吩咐我要照顧你的，不是嗎？”
“那就這樣。”溫彌不再多說什麽，轉身準備走下山路，離開。
手腕卻被人攥住，是與顧煥亭溫涼體溫截然不同的灼熱，鐘譽低聲說：“彌彌，可以陪我去看看母親嗎？”
溫彌身體略微緊繃，想到來時的目的，她輕輕彎唇，“好，你帶路。”
鐘譽終於松開手。
溫彌跟在他身後，擡起眼，深深望一眼他背影，緩緩擡步跟上去。
病房中，鐘母身上插滿管子，肌肉萎縮，臉色蠟黃，只有病床邊的心電圖機證明她還活著。
房中充斥著濃重的消毒水味，唯一一扇窗戶閉合，窗外的天灰暗陰沈，風雨欲來。
“母親自從車禍後就變成植物人，我跟父親傾盡全力維持她的生命，醫生說她幾乎沒有醒來的可能，但我一直期待奇跡發生。”鐘譽說：“如果沒有母親，我不知道這一輩子還有什麽可追求可珍惜的。”
“這種情況，維持多久了？”溫彌望著床上的女人。
鐘譽定定看她一眼，“十五年了。”
他的眼神太過覆雜露骨，溫彌理所應當被震懾到。
但溫彌知道一切事情經過，知道一切事情深藏在根底的原因。
她心底如明鏡，表面卻故作不知。
“那是十五年前一個雨天，我母親下班之後急著給我過生日，但她被一輛豪車撞倒，然後變成現在這樣。”他笑了笑，“那名豪車車主也是急著回去給他五歲小女兒過生日，他踩了急剎車，但剎車失靈，他撞傷我母親後，便跟一輛貨車撞上，又撞到護城河圍欄，最終掉下河，車毀人亡。”
“當然，這t z件事不是那位豪車車主的錯，之所以發生車禍，是因為豪車車主被人暗害剪斷剎車線，但，我母親成了植物人，我再也沒見到醒過來的她。”
溫彌知道當年那個豪車車主就是她父親溫立清。
暗害他父親使剎車失靈的人也已經鋃鐺入獄。
這些都是一個月前她托人調查出來的，那個人不是言駿。
言駿是她母親的人。
溫彌垂眸，語調很平淡，“所以，你來找我覆仇？”
鐘譽盯著她笑，“我一直不知道你有那樣的外公，只是覺得你家很厲害，撞死人，一分補償都沒有。我永遠記得，我母親生命垂危，我去你家要錢，你母親義正言辭把我趕出來的模樣，她看我的樣子，像看一條狗。”
溫彌淡淡道：“你若是覺得事情不公，可以去紀委舉報。”
鐘譽沒聽懂她的話，比起報仇雪恨，有更重要的話值得他講，他輕輕說：“彌彌，我沒有要逼你的意思，我知道你跟你母親不一樣，我只是想——”他眼底有深濃的情愫。
溫彌心道：她跟她母親就是一種人。
她打斷他的話，偏過臉，“我會去幫你調查，若是事情屬實，我會給你補償。”
鐘譽走近她，抿唇說：“彌彌，我在你眼裏沒有看到愧疚，只有懷疑和忌憚。你覺得我在說謊？”
溫彌平靜道：“你討論的事情很嚴肅，當然要調查清楚。”
鐘譽看著溫彌，忽然又笑起來，眼底隱有濕潤淚意，“好吧，你可以把剛剛的事情忘記，我是在騙你，我母親的事情跟你沒有一點關系。”
他靠的很近，而病房外面，空無一人。
即使知道他不會做什麽，溫彌心底的警惕還是慢慢堆起。
他靠得那麽近，她可以聞到他的鼻息，灼熱的強烈荷爾蒙氣息。
跟顧煥亭完全不一樣。
顧煥亭是清冷溫雅的，只有在親密時才具有侵略性，平時高冷得讓人不敢褻瀆。
纖細手掌撐住桌面，溫彌整個背脊都靠在高幾上，她被鐘譽逼在死胡同裏。
鐘譽伸手扣住她皙白手腕，觸感像他想象中的那樣美好，他只碰了碰，又收回手。
他垂眸，不敢看她眼神，“你怎麽不說話？”
溫彌擡眸，冷靜道：“你想要什麽？”
鐘譽：“你，可以嗎？”
他抿了抿唇，像是給自己找理由，說：“你家傷害我母親，所以你要補償我。”
溫彌閉了閉眼睛，他真的純情的像個孩子。
沒想到她一點虛情假意便可以贏得他的心，真是蠢得可愛。
“你不是要報仇雪恨嗎？”溫彌忽然道。
之前，鐘譽確實有這個想法，但現在，一切都不重要，擁她入懷是最重要的。
他不說話，依舊虛虛攬著她。
溫彌耐著性子，輕柔說：“護士每半小時會查一次崗，建議你在她來之前放開我。”
“半小時的時間做一些事情也已經足夠，而且，不會有人來。”他伸手輕輕觸碰溫彌臉頰，指腹粗糲。
如果溫彌此刻擡眼，會看到他此刻多麽局促緊張。
但溫彌沒有看他，她在冷靜思索。
男女力量懸殊，她沒有任何掙紮餘地，鐘譽輕輕松松便將她的胳膊扣在身後。
溫彌克制著立刻動手的沖動，語調依舊溫和，“既然你想對我做這種事情，那天開車送我回家就應該做，荒郊野嶺，還是在車上，比這裏強很多。”
鐘譽嘴唇動了動，望她冷清明艷的側臉。
他沒有想對她做齷齪的事情。
從來沒有。
他不說話，只緊緊抿著薄削的唇。
溫彌保持著鎮靜，餘光瞥到高幾上最順手的武器。
鐘譽沒有留意，在心中迷戀描摹她眉眼。
溫彌突然擡手推開他，瞬間抄起高幾上一本厚厚的書，用力砸到他鼻梁骨上，而後她擡腿狠踹他腿骨。
頓時，鐘譽鼻梁劇烈一痛，踉蹌後退幾步，身體搖晃著靠在墻上，沈沈喘著粗氣。
溫彌冷冷看著他，“你真的很有意思，目光短淺，蠢笨如豬！”
鐘譽捂住流血的鼻子，“彌彌，我真的沒想怎麽樣。”
溫彌知道他沒想怎麽樣，沒出聲。
“剛剛，你為什麽不按下報警鍵？”鐘譽像是期待什麽，凝望她問。
溫彌不想跟他多費口舌，淡淡道：“我會查清真相。”
鐘譽笑，他直起身體，慢吞吞朝她走過來，腳步停在安全的位置。
他臉上還有血跡，溫彌遞給他一張手帕。
鐘譽微顫著手小心接過來，他沒有擦臉，直接將手帕收下來疊好放在口袋。
他看著她，輕輕說：“彌彌，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蠢，我還有利用價值，別疏遠我，好嗎？”
他單膝跪下，仰望她，眼眸深處是被他剖出來裸露的一整顆心。
溫彌輕捏著自己掌心，保持冷靜，“我會再來看阿姨，當年的事情，我會調查清楚。”她附身，居高臨下望他，將一張明片塞到他西服口袋。
“有問題，可以找律師。”
臨走之前，溫彌仰頭望病房，“住在這家療養院，每年花銷在七位數左右，我會把錢匯給你，當做補償。”
說完，她大步離開。
溫彌坐上自己的墨綠色庫裏南，將車子駛向葉家。
顧煥亭回來的時候，便望見溫彌坐在沙發上出神。
他走過去，在她身邊坐下，“怎麽了？”
溫彌仰眸看他，動了動唇，想說什麽，手機屏幕卻突然亮了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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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目光凝固住了。
顧煥亭眼神沈靜，隨著她視線看過去。
他挑眉，“好別致的稱呼。”
溫彌伸手環住他腰腹，壓下心底的戰栗緊張，“對你的稱呼才別致呢。”
她笑盈盈，白皙手掌覆在他手背上，輕柔說：“老公。”她仰眸，柔聲喚道。
“你覺得這個稱呼別致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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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榮信銀行的主要控制人之一是溫彌母親蘇明婉。
言貞帶溫彌在療養院轉了轉, 觀賞許多幽美景色, 突然，她接到一通電話, 溫彌瞥到來電人是—笑面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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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貞甜膩假笑的模樣引得溫彌一笑。
原來高高在上的言小姐在面對未婚夫時也是兩副面孔。
這個念頭沒有持續太久，忽然想到什麽, 溫彌慢慢壓下上翹的唇角，表情變得淡然無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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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駿也在場, 聽到妹妹甜膩膩的聲音，有點頭皮發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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閔荀點點頭, “彌彌跟貞貞在一起，出不了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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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他沒記錯, 鐘譽的母親就在雲山療養院治病。
這個溫彌，到底想幹什麽？
言貞去了會所跟未婚夫一起喝湯，溫彌沒興趣跟他們一起打牌，自己在療養院轉著玩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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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沒想著去見鐘譽。
鐘譽見到溫彌時，溫彌正在跟言駿打電話。
溫彌餘光瞥見鐘譽，她往半山腰的四角亭方向走，還是想避開他。
自從打了那通“恩斷義絕”的電話後，他們再沒有任何聯系。
“我心裏有數，我不是因為他來療養院，是阿貞帶我過來的。”溫彌輕聲解釋。
言駿聲音低沈，“彌彌，顧家都開始準備你跟顧先生正式的婚事，你得對兩家人的努力負責，也得為老首長的面子負責。”他叮囑，“既然決定聯姻，就別做讓人誤會的事。”
溫彌點頭，掛斷電話。
鐘譽慢慢走過來，“來參觀？”
他沒有自戀到覺得溫彌是特意過來找他。
溫彌不否認，溫和道：“這裏建設得很不錯，我打算對這裏投資。”
她還是想逐步劃開跟鐘譽的界限。
鐘譽想起他跟她的第一次牽扯，也是因為一次投資，他溫柔說：“需要我幫你嗎？”
他站的地方比溫彌低，略微仰頭看她，“我可以在蘇總不察覺的情況下幫你投資。”
溫彌不覺得他在生意上可以幫到她，淺聲，“學長，我馬上就會跟顧煥亭結婚，結婚之後，我媽不會再控制我的資金管理。”
鐘譽聽出她潛在的拒絕。
她在跟他劃開距離。
但他怎麽甘心？
不但因為覆仇，還因為其他—
鐘譽望她一眼，而後眼眸低垂，輕聲說：“好，我知道了，我不會再纏著你。”頓了頓，他低聲說“你不用擔心別人會誤會什麽，我們之間只是君子之交，本來就沒有什麽。再說—”他苦澀笑了笑，“本來就是顧總吩咐我要照顧你的，不是嗎？”
“那就這樣。”溫彌不再多說什麽，轉身準備走下山路，離開。
手腕卻被人攥住，是與顧煥亭溫涼體溫截然不同的灼熱，鐘譽低聲說：“彌彌，可以陪我去看看母親嗎？”
溫彌身體略微緊繃，想到來時的目的，她輕輕彎唇，“好，你帶路。”
鐘譽終於松開手。
溫彌跟在他身後，擡起眼，深深望一眼他背影，緩緩擡步跟上去。
病房中，鐘母身上插滿管子，肌肉萎縮，臉色蠟黃，只有病床邊的心電圖機證明她還活著。
房中充斥著濃重的消毒水味，唯一一扇窗戶閉合，窗外的天灰暗陰沈，風雨欲來。
“母親自從車禍後就變成植物人，我跟父親傾盡全力維持她的生命，醫生說她幾乎沒有醒來的可能，但我一直期待奇跡發生。”鐘譽說：“如果沒有母親，我不知道這一輩子還有什麽可追求可珍惜的。”
“這種情況，維持多久了？”溫彌望著床上的女人。
鐘譽定定看她一眼，“十五年了。”
他的眼神太過覆雜露骨，溫彌理所應當被震懾到。
但溫彌知道一切事情經過，知道一切事情深藏在根底的原因。
她心底如明鏡，表面卻故作不知。
“那是十五年前一個雨天，我母親下班之後急著給我過生日，但她被一輛豪車撞倒，然後變成現在這樣。”他笑了笑，“那名豪車車主也是急著回去給他五歲小女兒過生日，他踩了急剎車，但剎車失靈，他撞傷我母親後，便跟一輛貨車撞上，又撞到護城河圍欄，最終掉下河，車毀人亡。”
“當然，這t z件事不是那位豪車車主的錯，之所以發生車禍，是因為豪車車主被人暗害剪斷剎車線，但，我母親成了植物人，我再也沒見到醒過來的她。”
溫彌知道當年那個豪車車主就是她父親溫立清。
暗害他父親使剎車失靈的人也已經鋃鐺入獄。
這些都是一個月前她托人調查出來的，那個人不是言駿。
言駿是她母親的人。
溫彌垂眸，語調很平淡，“所以，你來找我覆仇？”
鐘譽盯著她笑，“我一直不知道你有那樣的外公，只是覺得你家很厲害，撞死人，一分補償都沒有。我永遠記得，我母親生命垂危，我去你家要錢，你母親義正言辭把我趕出來的模樣，她看我的樣子，像看一條狗。”
溫彌淡淡道：“你若是覺得事情不公，可以去紀委舉報。”
鐘譽沒聽懂她的話，比起報仇雪恨，有更重要的話值得他講，他輕輕說：“彌彌，我沒有要逼你的意思，我知道你跟你母親不一樣，我只是想——”他眼底有深濃的情愫。
溫彌心道：她跟她母親就是一種人。
她打斷他的話，偏過臉，“我會去幫你調查，若是事情屬實，我會給你補償。”
鐘譽走近她，抿唇說：“彌彌，我在你眼裏沒有看到愧疚，只有懷疑和忌憚。你覺得我在說謊？”
溫彌平靜道：“你討論的事情很嚴肅，當然要調查清楚。”
鐘譽看著溫彌，忽然又笑起來，眼底隱有濕潤淚意，“好吧，你可以把剛剛的事情忘記，我是在騙你，我母親的事情跟你沒有一點關系。”
他靠的很近，而病房外面，空無一人。
即使知道他不會做什麽，溫彌心底的警惕還是慢慢堆起。
他靠得那麽近，她可以聞到他的鼻息，灼熱的強烈荷爾蒙氣息。
跟顧煥亭完全不一樣。
顧煥亭是清冷溫雅的，只有在親密時才具有侵略性，平時高冷得讓人不敢褻瀆。
纖細手掌撐住桌面，溫彌整個背脊都靠在高幾上，她被鐘譽逼在死胡同裏。
鐘譽伸手扣住她皙白手腕，觸感像他想象中的那樣美好，他只碰了碰，又收回手。
他垂眸，不敢看她眼神，“你怎麽不說話？”
溫彌擡眸，冷靜道：“你想要什麽？”
鐘譽：“你，可以嗎？”
他抿了抿唇，像是給自己找理由，說：“你家傷害我母親，所以你要補償我。”
溫彌閉了閉眼睛，他真的純情的像個孩子。
沒想到她一點虛情假意便可以贏得他的心，真是蠢得可愛。
“你不是要報仇雪恨嗎？”溫彌忽然道。
之前，鐘譽確實有這個想法，但現在，一切都不重要，擁她入懷是最重要的。
他不說話，依舊虛虛攬著她。
溫彌耐著性子，輕柔說：“護士每半小時會查一次崗，建議你在她來之前放開我。”
“半小時的時間做一些事情也已經足夠，而且，不會有人來。”他伸手輕輕觸碰溫彌臉頰，指腹粗糲。
如果溫彌此刻擡眼，會看到他此刻多麽局促緊張。
但溫彌沒有看他，她在冷靜思索。
男女力量懸殊，她沒有任何掙紮餘地，鐘譽輕輕松松便將她的胳膊扣在身後。
溫彌克制著立刻動手的沖動，語調依舊溫和，“既然你想對我做這種事情，那天開車送我回家就應該做，荒郊野嶺，還是在車上，比這裏強很多。”
鐘譽嘴唇動了動，望她冷清明艷的側臉。
他沒有想對她做齷齪的事情。
從來沒有。
他不說話，只緊緊抿著薄削的唇。
溫彌保持著鎮靜，餘光瞥到高幾上最順手的武器。
鐘譽沒有留意，在心中迷戀描摹她眉眼。
溫彌突然擡手推開他，瞬間抄起高幾上一本厚厚的書，用力砸到他鼻梁骨上，而後她擡腿狠踹他腿骨。
頓時，鐘譽鼻梁劇烈一痛，踉蹌後退幾步，身體搖晃著靠在墻上，沈沈喘著粗氣。
溫彌冷冷看著他，“你真的很有意思，目光短淺，蠢笨如豬！”
鐘譽捂住流血的鼻子，“彌彌，我真的沒想怎麽樣。”
溫彌知道他沒想怎麽樣，沒出聲。
“剛剛，你為什麽不按下報警鍵？”鐘譽像是期待什麽，凝望她問。
溫彌不想跟他多費口舌，淡淡道：“我會查清真相。”
鐘譽笑，他直起身體，慢吞吞朝她走過來，腳步停在安全的位置。
他臉上還有血跡，溫彌遞給他一張手帕。
鐘譽微顫著手小心接過來，他沒有擦臉，直接將手帕收下來疊好放在口袋。
他看著她，輕輕說：“彌彌，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蠢，我還有利用價值，別疏遠我，好嗎？”
他單膝跪下，仰望她，眼眸深處是被他剖出來裸露的一整顆心。
溫彌輕捏著自己掌心，保持冷靜，“我會再來看阿姨，當年的事情，我會調查清楚。”她附身，居高臨下望他，將一張明片塞到他西服口袋。
“有問題，可以找律師。”
臨走之前，溫彌仰頭望病房，“住在這家療養院，每年花銷在七位數左右，我會把錢匯給你，當做補償。”
說完，她大步離開。
溫彌坐上自己的墨綠色庫裏南，將車子駛向葉家。
顧煥亭回來的時候，便望見溫彌坐在沙發上出神。
他走過去，在她身邊坐下，“怎麽了？”
溫彌仰眸看他，動了動唇，想說什麽，手機屏幕卻突然亮了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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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煥亭眼神沈靜，隨著她視線看過去。
他挑眉，“好別致的稱呼。”
溫彌伸手環住他腰腹，壓下心底的戰栗緊張，“對你的稱呼才別致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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